刘恋:千锤百炼,方敢称侠

北京天坛医院神经介入中心专家访谈录(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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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费研究生、公费博士生、博士考试成绩初试第一名!恋恋不忘,必有回响,这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神经介入中心副组长刘恋用勤勉刻苦,换来的一张张亮眼的成绩单。

刘恋1981年生人,2000年上大学。在现在的北京天坛医院神经介入中心里是毋庸置疑的“年轻人儿”。在采访他的过程中,笔者看到更多的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劲和“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决心。


从被动选择到主动热爱

“虽然当初学医不是我自己选的,但后来发现自己很适合并且很喜欢这份工作。”

彼时的刘恋,对未来感到迷茫,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学医,是母亲为他做的选择。“我妈身体不太好,所以希望有个亲人学医,自己看病或者家人看病都方便。另一方面,她是从动荡年代走过来的,见了太多大起大落的人生,但医生这个职业比其他行业安稳,到了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碗饭吃,是个所谓的‘铁饭碗’。我深以为然。”说到和医学的结缘,刘恋提起了这段往事。就是母亲这种朴实的愿望,让他走上了学医的道路,义无反顾的把高考的一二三志愿都填报医学院,最终被承德医学院录取。

继续深造,是生活所迫。面对每年毕业的大量医学生,医院的接收量极为有限。没学历、没实力、没后台的医学生,没有办法往三甲医院发展,只能选择去基层医院实习,最终留在基层医院,这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未来。因为想留在大平台,所以刘恋大学第四年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考研,并被北京市神经外科研究所录取(即天坛医院),师从姜除寒教授。当时有1/3的公费研究生,他有幸成为了其中一员。“家里不用花钱,挺好。” 刘恋说道。

2005年9月入学,在首医大上了半年理论课后,2006年初就到外科系统开始转科,大外科半年、神经外科半年,转了一年。直到2007年2月,进入神经介入科,才正式开始从事神经介入工作。2008年,硕士生涯快结束的时候,导师姜除寒教授推荐他到山东工作,因为刘恋是河北人,不想离家太远,所以选择了继续读博。博士考试初试第一名、公费生,成绩优异,师从吴中学教授。

努力的人,总会有幸运女神降临。2011年8月,刘恋博士毕业正式分到了天坛医院,2012年6月进入介入科,开始接受缺血性脑血管病介入治疗方面的培训。“当时比较幸运的留下,是因为神经介入科属于神经外科研究所,那一年没有名额指标,但是科里人少活多, 贺红卫教授和吴中学教授就把刘恋推荐到当时主做缺血性脑血管病的急诊介入科。”作为小住院医,他一直跟着贺红卫教授,最终,努力得到贺教授的高度认可。


从自信满满到迎接挑战

出血性疾病患者年龄区间在40岁到60岁,血管床和血管条件都很好,所以走管相对容易。但缺血性疾病患者集中在60岁到80岁,有20岁的年龄差,血管条件相对来说较差,造影操作或者外周操作更难,而且因为缺血病人血管迂曲、血管斑块多,斑块脱落的风险也大,所以入路也难。

“我在介入科待了4、5年,每天造影量很大,所以刚入科时信心满满。但真正入科后,由于缺血性疾病患者和出血性疾病患者血管条件的差异,落差很大,非常有挫败感。”

在批评中不断进步。刘恋在缺血方面的基本教育可以说都是缪中荣主任教导的。在天坛医院老院区一楼脑血管中心的会议室,每天早晨7点半交班就开始报患者的手术预案。这是缪中荣主任的要求,也是刘恋曾经的“噩梦”。“缪主任对每个预案都会问好多专业问题,提问最多的就是我,因为我不会。几乎每天都挨批评,所以每次早晨报预案都哆哆嗦嗦。但现在看来,批评的东西都内化到心里了,虽然当时被批评了心里不舒服,但教育也在批评里深入心底。

每天看着不起眼的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预案汇报,一直坚持到现在,知识,也在潜移默化中沉淀下来,为他打下了深厚的基本功。从出血到缺血,刘恋半年时间才真正适应。现在,对于缺血性疾病的治疗,他已经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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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有个任务,你看看你去不去。”

 “你说让我去,我就去。”

“是从市委组织部下来的任务,顺义区区委组织部向市委组织部申请一个从事介入的医生去支援顺义区医院的神经介入科,做挂职副院长,会辛苦一些。”

 “行,没问题,我去。”

这是缪中荣主任和刘恋的一段对话。

2018年1月20日,刘恋到顺义医院报道,开始了在顺义区医院副院长的挂职生涯,这个偶然的机会,实现了他职业生涯真正的跃迁。

挂职期间,他参与了神经介入组的筹建工作,由于各方面的机缘巧合,三个多月就把神经介入组独立出来。并开展了急诊取栓、经桡动脉造影和脑血管支架成型、颅内血管支架成型等一系列创新性工作。一年时间,顺义区医院的神经介入水平明显提高,手术量增加,从4月份神经介入组成立到9月份,做了170多例手术,是顺义区医院2017年全年83例手术的2倍多,并且零医疗差错,真正把顺义区医院的神经介入工作帮扶起来。

“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因为在那之前也偶尔去别的医院做手术。从2016年到2017年,独立完成或者在组长监控下完成的手术量大概有五六百台,我觉得应该能完成。但还是有担心,因为在天坛有组长有主任,稍微有点困难就交给组长干,心里有依靠。” 没有了“靠山”,只能自己扛起来。

刘恋每周去顺义区医院做一天手术。“在天坛医院这些都是组长或者缪主任制订治疗策略,但到了顺义,就是我来制订,我亲自参与每台手术,不需要请示任何人,也请示不到任何人,只能自己去做决定。”

战术是低层次,战略是高层次,好的医生要有决策能力。顺义区医院的挂职对他的决策能力是一个很大的提高,特别是在材料选择和手术策略选择方面,现在的刘恋对于缺血性脑血管问题,能够决策一个疾病该怎么治、该用什么材料,在制定治疗策略上胸有成竹。

据了解,平谷、怀柔、通州等地区有不少病人慕名而去。“能在基层解决的就少去大医院,减少大医院的压力,另外患者自己也减少压力,不用去大医院排队。”


医生,服务患者是第一要务

第一,在能掌控的范围内治好病。

第二,假如自己治不好的病人,推荐一个能治好的医生,或者求助于技艺更高的医生,不要耽误别人。

第三,医生的重心还是临床工作,给病人多解决一些问题。

能成为好医生的一二三点,刘恋列得明明白白。

好医生,要从夯实基本功做起。刘恋2015年之前一直在做造影,做了10来年。“一直重复这项工作,不是没有意义,而是很有意义。”介入治疗的操作跟造影异曲同工,只不过造影的管子粗一些,往颅内去的管子细一些。或者说供上的血管粗大一些,颅内的血管细一些。从一些细节看,又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有做得多了才能体会到。

每个手术都有可能存在并发症,但是低级错误不应该出现。“年轻医生一定要胆子小一点,谨慎一点,很多低级错误都是由于急于求成导致的。”很多刚接触介入的医生上来就想做比较高端的事情,做治疗、做支架、做动脉瘤,但冒进的话很容易出问题。所以医疗工作应该胆小一点,搞不定的工作多请示上级医生。

医生的首要任务是服务患者。“我认为好大夫的标准就是把临床工作做好,高端的大夫是在临床工作做好的基础上又把临床科研做好。”现在科研工作好像在医生的工作生涯里变得越来越重要,这没什么错误,尤其是大医院的医生,朝着改变指南、改变治疗策略、使更多病人获益的方向发展,这是大医生的责任。但前提是把临床工作做好,如果临床工作没有做好,科研工作做得再好也不是一个好医生,可能当科学家更合适;如果在临床工作好的基础上科研工作也很好,这是大医生,是比好医生还要好的医生。


站在先进生产力潮流上的神经介入医生

对于神经介入,刘恋有着自己清醒的认识:“神经介入是一个先进的生产力,神经介入医生依托了这个先进生产力,站在了一个先进生产力的潮流上,所以对自己的能力应该有一个客观的认识。”

神经介入虽然涉及面不宽(局限在脑血管病里),但可以做到很深,而且微创,容易被病人接受。但微创只是它一个比较肤浅的特点,更深层次的特点是能够解决别的学科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深部的脑血管畸形,外科挖完了病人肯定会出现严重的症状;对于硬脑膜动静脉瘘,外科也没有任何办法。原来没有介入的时候,这些病只能等死,现在有了介入才有了解决办法。所以,神经介入的前景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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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采访过程中,沉稳、乐观和谦虚是刘恋给人最大的感受,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提到工作兴致勃勃……这应该就是对工作真正的热爱。

一名医生,要想走好自己的路,只有勤勉不辍,才能有所作为,最终成就灿烂人生。他的奋斗,值得很多年轻医生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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